【宋词百首之如梦令/伞修】少年时
01
叶修遇到苏沐秋的时候正是江浙地区阴雨绵绵的时候,从京城跑出来的少年受不了这潮湿的天气,好端端走在路上就身子一歪晕在了苏家偏门门口。也幸亏苏家小少爷和苏家四小姐偷着溜出去玩不敢走正门,兄妹俩又是个好心肠的就把这来路不明晕在家门口的少年带回了家,还给请了郎中来看。
叶修迷迷糊糊醒来的时候只看到了床边一个朦朦胧胧的端着碗的人,一开始叶修以为是苏沐橙,过了一两年才知道那是苏沐秋。
那年是己酉年,苏沐秋16岁,叶修13岁。
02
苏家怎么说也是江浙地区的名门望族,世代经商,这苏家老爷也是个开明的主,大手一挥表示不就是多双碗筷嘛!小孩子一个人不容易,住下得了。又尽可能委婉的探了探叶修口风愿不愿意削辫,叶修这才发现苏家从老爷到下人男人都是削辫蓄发,四个小姐也都不裹足。叶修这人鬼灵精啊,就知道合着这也是个眼光独到的政治家,便放下心来住着了。苏家老爷看这个少年谈吐之间无不透漏出学识的渊博便知晓这估计是从哪个名门望族偷偷跑出来的小少爷。苏沐秋早知道这叶修不是什么寻常人家的孩子。三个狐狸互相摇了摇尾巴,算是打了个招呼。
03
庚戌年4月
“修哥哥你说说你为啥从家里跑出来好不好?”小小的苏沐橙好奇的问着这个来到家中将近一年却从来不提自己身世的家伙。
“也没什么,就是我和我父亲意见不大一致罢了,他想让我考个好功名去报效国家,我反而觉得孙文先生的理念才真真是好就溜了出来。”说着叶修把手臂搭到了驾着另一匹马的苏沐秋身上“幸好我当时不怎么习惯这南方天气,要不然真是错失一个志同道合的兄弟了哈哈哈。”
苏沐秋没好气的把叶修的手臂拂下来“姓叶的好好赶你的车,摔着沐橙的话我饶不了你。”
“是是是苏少爷。”
叶修眯着眼看着逆光的苏沐秋,觉得这人有点不真实,好看的不真实。
04
“阿修你的理想是什么?”
“在自由平等的基础上建设一个强大的不受其他国家欺辱的祖国。”
“巧了,我也是。”
月光下,两个少年的拳头碰在一起,眼睛里闪烁着独属于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05
因着八月末的那场大水灾苏家居家来到了武昌城,苏家主母,苏沐秋兄妹的生母的生命也走到了尽头。临走前,苏母紧握着苏沐橙的手不放,一双美眸闪啊闪的,终是再没说出什么来。
辛亥年10月
苏沐橙在偏门苦着脸看着自家这两个哥哥“你们……真的要去参加那场革命吗……”
苏沐秋揉了揉自家妹妹的头“肯定的啊,你们文学社的女孩子都不让参加对吧,这样也挺好,等着吧!我和阿修好歹也是练过的,有什么好怕的。”
少女迟疑了片刻从书包里拿出了两把伞一样的小玩意“这是我做的护身符,还去庙里开过光了,我在家里等着你俩回来。”
苏沐秋和叶修接过妹妹的心意,仔细的收到了贴身的兜里,走向了文学社的机关。苏沐秋还怕妹妹在这凉意渐重的天在门口傻站着感了风寒,特意回头挥了挥手露出了温暖的笑容安抚妹妹。
06
“小妹,展信佳。
革命很成功,短短两个月就推翻了这长达两千年的封建帝制,孙先生也颁布了很多新礼仪一类的,可惜好景不长。袁贼上台后不久就复辟了封建王朝,自己当了皇帝。后来军阀混战,我们又辗转来到了广东,叶修这家伙还说‘咱们真是越来越往南了。’我们现在在孙先生等创立的军校里指挥系任职,说真的我很担心叶修教出来的学生个个都跟他似的不要脸。我们都很好,等着战争开始的时候你就和家乡的起义军一起上路来找我们汇合吧,你学习这么多年医术也能派上更大的用处。
兄长 苏沐秋
沐橙啊,别听你哥哥瞎讲,咱是文明人怎么会不要脸呢?你哥哥才是真的不要脸。他前几天才跟同系一个姓方的老师争一个学生,叫什么喻文州,不过那个孩子脑子是不错,就是比起你俩哥哥就不大够了。等你来找我们。
兄长 叶修
不要脸的!!!!!!!”
看到信的苏沐橙脑海中浮现出哥哥一脸抓狂的把叶修从桌子上赶走的情景,“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两位哥哥,展信佳。
我们这边的起义军也做好准备就等接应你们了,想来有13年未见了也阔别了家乡13年,不知西湖的莲蓬是否还是那么好吃。有时间一起回家看看吧。
小妹 苏沐橙”
07
丙寅年八月 汀泗桥镇外
“大家坚持住!武昌的同志们马上就要到了!咱们打下汀泗桥来给武昌的同志们接风!”为首的那人高举右臂不断给队伍打气。“好!”全场掌声雷动,不少人激动的手掌通红也不肯停下。
叶修用手肘碰了碰旁边坐着的苏沐秋“哎沐秋,听着没,沐橙他们快要来了,到那个时候啊——不知道多少人要抢着叫你这一声舅哥了哈哈哈哈哈哈。”
苏沐秋意思意思赏了叶修一个白眼“得了吧你,到那个时候,那群家伙也少不得叫你一声舅哥。”
散会后,一个中途加入的小记者顺手照下了一张照片,照片中两人勾着肩逆着光,都是意气风发的样子。
08
“……摔着沐橙的话我饶不了你!”沐秋啊,你也真是的,好歹沐橙都是大姑娘了你还把她当小孩子看……
“苏姐!你快来!叶上尉他有意识了!”安文逸急切的叫着刚从手术室出来的苏沐橙,却发觉苏沐橙的手一直在抖,声音中是压不住的哭腔。“小安,你先回去吧,我和叶上尉有话要说。”安文逸仿佛感受到了什么,一言不发的离开了营帐。
叶修睁眼后才意识到那明明是十四年前三人一同出游的事,怎么……“我问什么在床上躺着,沐秋呢!”
苏沐橙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泪水,扑进了叶修怀里“哥哥他,哥哥他再也不能回家了……”
苏沐橙坐在小小的坟包前,叶修在旁边站着没命的抽着那好不容易剩下的烟,时间仿佛凝结了一般。叶修突然出声打破了这份安静“沐橙啊,这次战争快要结束了,你留下来好好当个医生吧。”
“那你呢?”
“不太清楚呢,也许是去共军那里吧。之后你的路就没有哥哥们干扰你了。”
09
“掌柜的!来两包烟!要最好的!”
“得嘞,客人你里屋请!包子!看店!”
旁边耍着板砖的青年往柜台一站,硬生生站出了拦路抢劫的气势。
里屋
“组织里新来了一对小夫妻,26、7的样子,上级经过考虑,决定让他们来你这里历练历练。”
叶修一听乐了“欢迎啊,我这正愁店里人手不够呢!这招人的布告我都写好了,老郭你啥时候把人给我领来,你之前欠我的烟钱我就不计较了!”
郭明宇直接急了“叶修你大爷的!脸呢?!老子什么时候欠你烟钱了!”叶修自顾自的从桌下翻出一条烟拆开,塞了两包在郭明宇手里“你看,这不就欠了吗?来!包子送客!”
“去去去,我自己走,后天把人给你带来。”
包子站在门口喊了一句“客人您慢走嘞,下次再来——”
10
郭明宇如约把人带来后连看一眼叶修都不带看的,气冲冲的走了,也正因此他错过了以后可以用来嘲讽叶修的大料。
叶修摇着苏沐橙的肩膀一脸惊恐“沐橙你什么时候嫁人了!这小子靠谱吗!不靠谱的话你哥会钻出来吃了我的!”
苏沐橙向后退了一步,挽起了旁边男子的胳膊“叶修哥,我们是真心相爱的,我带他去见过哥哥了,就等找到你为我们办一场婚礼了。”
叶修扶了扶额头,心里不住感慨真是妹妹长大了,连这种大事都不和哥哥商量了。“行,那沐橙啊,你现在店里当售货员,至于你……呃……旁边的这位男的,就打打杂吧,那里缺人就去那里。你们的房间在后头三楼最西边和最东边,小子你给我听好!你要是敢去沐橙房间我就扒了你的皮!”
走在院落里,苏沐橙对旁边的莫凡说到:“莫凡你不用担心,叶修哥他就是一时接受不了而已,等着你表现表现叶修哥就不会这样啦。”
莫凡点了点头,体贴的把苏沐橙的东西搬到了房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那间房间。
11
叶修躺在躺椅上晒着杭州暖暖的阳光,手里的老照片枯黄泛了旧,那个叫乔一帆的小记者在自己离开前把这张照片送给了叶修,还连声说着抱歉,不自觉就拍了下来。现在想想小安,一帆,包子,罗辑甚至包括那个一开始看不顺眼的莫凡都是那么青涩,那么充满希望。提早退了也算是巧合吧,自己的预感一向都很准,文革闹得纷纷嚷嚷就是闹不到我这儿来也挺好。就是……
叶修摸着手中的照片,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时光,那个坦露理想的夜。
00
“沐秋你说,我们算不算,实现了梦想呢?”
“也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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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篇的话背景和之前的那篇浊世是一样的,我很想写前言但是……网页版完全不会用……只有一句话的莫橙占了tag很抱歉,希望能起到预警作用。虽然很不想说,但是老叶最后是挂了……自然死亡的!没有什么疑案发生!土下座。
最后惯例艾特自家cp @鸢尾开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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